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,墾丁大街不再傳來吵雜的喧鬧聲,天上的星星也停止了閃爍,甚至連從不偷懶的海風,在這一刻也悄悄的安靜了下來。
『我,很好。』
從來不知道,原來用言語都無法形容的情感,竟然可以藉由眼神傳遞出去。
下一秒,小軒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,世界也重新開始運轉了起來。
『唉,討厭的我人還真是多阿。』 我悠悠的嘆了一口氣。
『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?』
就在我正感嘆人生的無奈,命運的殘酷,感情的薄弱時,”她”,悄悄的來到了我的背後。
『忘了。』 大概是小香讓她上來的吧。
『這麼久沒有見面了,你連轉頭跟我打聲招呼都不肯?』
小軒慢慢的走到我身旁,緩緩的坐了下來。
熟悉的髮香。
『剛剛不是打過招呼了嗎?』 我說的,是眼神的交流。
『噗,我剛剛還以為認錯人了說,不過一接觸到眼睛,我就很確定是你了。』
小軒呵呵的笑了起來。
『過的好嗎?』 當然,我問的是那次比賽之後。
『還可以嚕,不過還是很在意你的那句話就是了。』
小軒望著遠方,髮絲隨著風在次的掠到我的臉上。
『哪一句?』 我皺起了眉頭,不解的看著她。
『是不是人老了記憶力都會變差阿。』 小軒調侃似的笑著。
『拜託,不要對一個才剛滿24的人說這種話咩,很傷人的。』
我故作受傷的摀著自己的胸口。
『不過演技倒還是一樣好。』 看到我的樣子,小軒咯咯的笑了起來。
『說說看吧,看我那一句至理名言讓妳一直耿耿於懷。』
即使兩年沒見面了,跟小軒相處起來的感覺,卻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的輕鬆。
『不是因為不愛,而是沒有辦法愛。』 她的聲音很輕,輕到像風一樣。
『我有說過這句話嗎?』 我不解的看著她,擺明了是裝傻。
『沒記錯的話,你是用寫的。』
我的反應彷彿完全在小軒的預料之中,應該說,她了解我吧。
『對不起,我沒想到那句話會影響妳那麼深。』
既然裝傻被識破了,只好坦然面對現實了。
『沒有必要道歉阿,我覺得你說的並沒有錯。有時候,真的不是不愛,而是沒有辦法去愛。』
小軒給了我一個釋懷的笑容。
聽完她說的話,我悠悠的嘆了一口氣。『是阿,這世界就是這麼無奈,想改變些什麼,卻又無能為力。』
『本來我很想不開的,一直把自己封閉起來,直到去年,我遇到了佳琪學姐。』
小軒笑了笑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這一刻,我突然覺得大家好像都變成熟了,唯獨我還在拚命的反抗,拒絕長大。
『喔?妳們聊了什麼?』 我好奇的問著,有…聊到我嗎?
『我們聊了一整個下午,聊她的工作,聊我的學業,聊以前,聊未來。』
小軒撥弄著被風吹亂的頭髮,緩緩的說著。
『好像…唯獨沒有聊到現在的樣子。』 我不解的看著她。
『現在是用來把握的,不是用來聊的,這是佳琪學姐說的。』 小軒認真說著。『還有…』 還有?『佳琪學姐變的好漂亮,果然出了社會就是不一樣。』 小軒眼神散發出羨慕的光芒。
現在,是用來把握的嗎?那…我該把握些什麼?
『不介意我叫你小柚吧?』 小軒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。
『當然不介意阿,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。』 我給了她一個微笑。
『小柚。』 小軒微微遲疑了一下。『我覺得,佳琪學姐還很在意你喔。』 然後語出驚人的蹦了這麼一句出來。
『阿?!』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問題了。
『你應該去找她的,我覺得,她在等你。』 小軒接著說。
『她在等我?』 我看著小軒苦笑。『妳知道嗎?我之前遇到她,他只對我說了句再見就走了。』 然後無力的垂下了雙手。
『你很笨耶。』 小軒白了我一眼。『你沒聽過,說了再見,就一定會再見面嗎?』 接著大大力的彈了一下我的額頭。
『怎麼可能沒聽過,這可是我的至理名言之一耶。』 我哀怨的揉著額頭。
『那就對啦,去找佳琪學姐就是了嘛。』 小軒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。
看著小軒,我突然有種不一樣的感覺。『我覺得妳變了。』
『喔?哪裡變了?』 小軒好奇的看著我。
『應該說,懂事了很多。』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,緩緩的點點頭。
『當然阿,經歷過那麼多事,有些事總該要看開了吧。更何況,我現在可幸福的呢。』
小軒驕傲的屁股都快頂上天了。
『幸福?』
『你以為全天下只有你一個男生喔,我也是可以跟別人在一起的好不好。』
原來是交了男朋友,怪不得教訓起人來可以那麼大聲了。
『喔?那你現在來找我,男朋友不會吃醋嗎?』 我用饒富興味的表情看著小軒。
『他才不會勒,我跟你之間的事他都知道了。』 小軒俏皮的吐了舌頭。『他說,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,都不會要求我全部忘掉,只要我現在是愛他的就好了。』 說完還害羞的低下了頭,真是閃死人不償命。
『多傻的男人阿!!』 我不置可否的搖著頭。
『哼哼,傻的很真實很可愛阿。』 小軒不滿的為男朋友辯解著。
『哈哈,跟妳開玩笑的拉。』 我敲了一下她的頭。『話說,現在很晚嚕,再不回去妳男朋友就要擔心了。』 然後指了指手錶。
『阿!!一聊起天來就忘記時間了,那我先回去了喔,掰掰掰。』
小軒慌張的拿起包包,往樓下跑去。
有人關心,真好。
『小柚!!』 小軒突然在樓下抬著頭大喊著。 『記得去找佳琪學姐喔,要好好把握她喔。』 說完就蹦蹦跳的跑走了。
其實不是不想去找她,而是我沒有勇氣,沒有勇氣再見她一面。
【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,不能流淚的悲傷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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