柚。

雨季，四月天，風輕輕的吹，天空中閃亮的巨蟹座。坐在窗戶旁的女孩，反覆的翻著同一本書，揉合了淡淡的思緒，耳邊傳來陳奕迅的【十年】。





『是首悲傷的歌阿。』 女孩輕嘆了一口氣。





『不也是本悲傷的書嗎？』 我看著桌上擺著張小嫻的【把天空還給你】。





『恩。』 女孩輕輕的點點頭。





『換個方式想，是個值得回憶的過去，不是嗎？』 我送上女孩點的一杯檸檬汁。





『是值得回憶，但並不是美好的阿。』 女孩吸了一口檸檬汁，微微的皺起眉頭。





『美不美好是看個人吧，也許他並不這麼想的。』 我俐落的清理著隔壁的桌子。





『別人怎麼想，很重要嗎？』 女孩抬起頭看著我。





『是很重要阿。像現在，我們都已經打烊了，妳卻還坐在這裡，這樣我都不知道幾點才能下班了。』



我邊收著桌子邊回答女孩的問題。





『造成你的困擾了？』 女孩的眉頭又皺了起來。





『是有一點。』 我據實回答。





『我總是給別人添麻煩。』 女孩低下頭，攪弄著檸檬汁裡的冰塊。





我沒有回答他，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。

















半小時之後。

















『要關燈了，還不走嗎？』 我站在櫃檯看著依舊低著頭的女孩。





『恩，要走了，多少錢？』





『不用了，反正今天已經結帳了，就算是我請妳的吧。』



我把手上的百元大鈔還給女孩。





『謝謝你，要一起走嗎？』 女孩突然看著我說。





『不了，我還有事。倒是現在很晚了，妳回家小心。』





『恩，掰掰。』 女孩離開了。













拉上鐵門，望著滿天的星星，我突然覺得心情很好。不曉得這是第幾個夜晚了，女孩總是最後一個離開。我沒有問過她的名子，只知道她總是點無糖的檸檬汁，看著同一本書，聽著同一首歌，然後重複一樣的對話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『妳知道嗎？妳總是皺著眉頭。』 送上檸檬汁時，我隨口說著。





『你偷偷觀察我？』 女孩皺起了眉頭。





『沒有，只是想來點不一樣的對話。』 我依舊俐落的收著隔壁的桌子。





『你真是一個怪人。』 女孩帶著笑意的看著我。





『妳不也是？』





『也許，我們都是寂寞的人吧。』 女孩輕嘆了一口氣。





『也還好，反正日子就是這樣過，寂不寂寞都沒有分別。』





『結完帳了嗎？』 女孩站起身來走到櫃檯。





『恩，恭喜妳又喝到了一杯免費的檸檬汁。』





『要一起走嗎？』 女孩又問。





『每天都問一樣的問題，不會厭倦嗎？』 我反問。





『不會，因為今天是最後一次了。』





『喔？』 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孩。





『還是沒空嗎？』





『恩。』







女孩走了，我輕輕的拉上鐵門。原來，今天是個灰色的夜晚阿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女孩了，她也沒有再來過店裡，只是每天要打烊前，我還是習慣的在靠窗的位子放上一杯檸檬汁，播放那首【十年】，然後回到櫃檯對著眼前的空氣說，『一起走吧』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【檸檬汁不加糖，謝謝】